大家好,本人现年35岁,是一个土生土长的农村人。参加工作后留在了城市,可是对那散发着清香泥土味农村,还是一直都心心念念的。我不知道其他80后们怎么想的,但是我是只要有空暇时间,就赶紧跑回农村,呼吸下新鲜空气,陪妈妈去菜地里摘个菜,陪爸爸去地理走一走,这些都能使我那在城市里积压的紧张情绪得以放松。
作为男孩,在农村那可就太好玩了,虽然没有城市里那些好玩的玩具,好看的衣服。可是在农村,完全不需要这些。春天我喜欢和小伙伴去麦地里放风筝,夏天我喜欢去河里洗澡,秋天可以和伙伴去偷地瓜烤地瓜,那紧张环节不下于一部谍战片,冬天的话那就是去池塘里滑冰和打雪仗了。现在想想这些,我的嘴角就不觉慢慢地往上翘。闲话少说,现在给大家讲一下我小时候的最喜欢的趣事之一。
我老家村东和村西各有一条河,这两条河可以说是我成长道路上最重要的伙伴了,因为小时候我只要不在家,我妈找我了必然是去河边喊我:“兔崽子,回家吃饭了”,有时候我和伙伴玩的比较疯,完全听不到我妈喊我。直到我妈拿着一根枝条气冲冲地向我走来,我才意识到可能过饭点了,这时候就得发挥身体的灵活性,不然又得受一番皮肉之苦。
记得有一次,大约早上差不多4-5点,我妈突然喊我起来。“快起来,村东头的河翻了,很多鱼,有人都逮了一大桶了,再不去就晚了”。这里我得介绍一下什么叫翻河,村东头的河学名应该叫沭河,我们村里人都叫东大河,这是相比较村西边的小河叫的。说来奇怪,我小时候东大河每年翻河一次,我妈给的解释是说整条河被哪个不知名的神仙给翻了个身,所以叫河翻了。每当河翻了的时候,河里的鱼都会飘在水面上游来游去,活力也会下降很多,就是人用两只手去捉他们,鱼也不会跑,更有甚者还有的鱼,直接就肚皮朝上,这时候直接动手去捡就行。每年翻河的时间不确定,但大体是在快要过中秋节前后的一个月内某一天。每年这个时候,有心的人就会早早地起床去东大河走走,如果发现河翻了,就会悄悄回到村里通知左邻右舍赶紧去河里捉鱼。我妈早上喊我去捉鱼的时候我正睡得香,但是一听是河翻了,我一个激灵就蹦起来了,我最喜欢捉鱼了,更何况翻河一年仅有一次,机会不能错过呀。穿上裤子鞋子都没来得及穿上,就拿上我的小鱼网冲出去了,我妈在后面喊我:“鞋没穿!”。我装作没听见一溜烟跑了,哈哈哈,想想那时候可真皮啊。冲到河边,我才发现我属于来的比较晚的,来的早的人鱼已经逮了好几桶了。我也迫不及待地走到河边,用我的小推网开始捞鱼。捞的正起劲呢,回过头才发现跑的急没带桶,那我逮的鱼放哪里啊。这时候感觉耳朵一疼,我妈在后面拧着我的耳朵说:“跑这么急去投胎啊,鞋也不穿,桶也不带,不穿鞋万一水里有碎玻璃怎么办。”我一看,我妈不但把鞋子带来了,连我最急需的桶也带来了。当时别提多高兴了。时间有限,发现我所在的地方人太多,鱼也被捉得差不多了。我赶紧拿上网和桶往下游走了几百米,这地方人少,鱼也很多。我打算在这地方作战,应该能收获不少。忽然在前面的水草里,我发现了一条大鲇鱼,脑袋插在水草里,大半个尾巴漏在外面。我赶紧屏住呼吸,慢慢地接近,现在想想当时我应该像个偷地雷的一样,我猛地拿网往前一推,接着我就看到我的网里一阵翻腾,附近的水都被搅浑了。我心里一喜,知道成功上货一条。赶紧悄悄地把大鲇鱼放到桶里,很多人也许不明白当时我为啥和小偷一样要悄悄的。我是担心别人发现我的风水宝地过来和我争地盘啊,现在想想真是小家子气啊。捉鱼的时间过得很快,不知不觉中我就把桶捉满了。可我意犹未尽,热情却一点没有褪去,还想再捉一会,可实在没地方放了。我环顾四周找我妈,发现他和村里的一群妇女在河边拿着笊篱在捞什么东西。走过去一看,她们正在捞小虾米。我这时候才发现河边的水草丛里有很多小虾米,透明的,但是太小了,我感觉捞小虾米不过瘾,就和我妈说:“妈!你把桶给我,我去捞鱼,捞那些小破虾米干什么。”我妈直接怼我:“你给我滚犊子,到时候做出来你吃你的鱼,我和你爸吃虾米,别到时候馋哭了就行。”没办法,没有桶装鱼的话我就改变策略,不要小鱼了,专门挑大鱼,到时候拿个长秸秆一串鱼鳃就好了。拿着小渔网我继续往前寻找我心目中的大鱼,忽然发现前面的水里好像磷光一闪,以我的判断应该是条大鱼,我赶紧拿着网猛地一捞,提上来一看,网里空空如也,不死心的我赶紧又捞了几下,还是没捞到。心里顿时懊悔不已,盘算着刚才那条鱼起码得三四斤,要是我速度再快点就好了。不知不觉到中午了,捞了一上午鱼,我是又累又饿。早上跑得急,饭也没吃,当时我是感觉能吃下一头牛。我妈好像早就回家做饭去了,但是我还是不想回去,还想坐一会。这时候我妈可能等我回家等时间长了,站在远处的河坝上大喊:“兔崽子回家吃饭了”。虽然万分不舍,但是敌不过母亲大人的言辞恐吓,临走前我拿推网对着河边的水草一阵搅合,想瞎猫碰碰运气。可是啥也没有,网里净是烂水草和泥巴,我心想,算了吧,倒出来冲冲网回家吃饭吧,可眼角的余光扫了下我刚才倒出来的水草好像动了一下。我赶紧过去扒开看看,发现有一只比硬币大不了多少的小乌龟(现在知道那不叫乌龟,是个小甲鱼,姑且称之为乌龟吧)仰面朝天躺着,正用他的笨拙的小脑袋顶着地,想要翻过身来。我一下子高兴得不知道东南西北了,感觉就是现在中了彩票五百万也没有当时那个兴奋劲。因为我从来见过乌龟啥的,也就在书上看到过。而且从来不知道这条河里还有乌龟,我大叫一声:“我捉到一只乌龟!!!”,叫声吸引了很多人的视线,他们也都围过来看稀奇。我赶紧用双手捂住了,“这是我捉到的!”这时旁边一个大叔说:“小军(我小名),我给你五块钱,卖给我吧。”当时5块钱对我来说是笔巨款了。可我感觉还是没有我的小乌龟重要,我妈扒拉开人群也看到我手里的小乌龟了,她也啧啧称奇:“真没想到这河里还有这玩意啊,不知道能不能吃啊?”我一听吓得赶紧捂紧了:“这是我捉到的,不能吃,我有决定权”。“好好,不能吃,拿上你的鱼和乌龟,该回家吃饭了”我妈转头和旁边刚才要买我小乌龟的大叔说:“王老二,少在这欺负小孩子,还5块钱就想买我儿子捉到的乌龟,想的美,你要真想要,20块钱。”要知道那时候20元钱可是一个壮年男子一天的工钱了。但即使这样我也不想20元卖掉我捉到的小乌龟。我紧张着看着王二叔,就担心他一咬牙说成交两字。没想到王二叔连想也没想,直接拒绝了:“20元?你以为这乌龟是金子做的啊,金子做得也不值20元吧”。一听他这么说,我心中大喜,松了一口气。
回到家,看到我爸都已经吃完饭了,我向他炫耀我今天的战果,最主要的是那只小乌龟。我爸也啧啧称奇:“以前东大河确实有很多这种东西,不过很长时间不见了。没想到又被你小子捉到一直小的,有小的肯定就有老的啊,行啊,养着吧,看看能不能养大”。我妈拍了我一下:“赶紧洗手吃饭去,饭都在桌子上,我把今天捉的小虾米给油炸了,别提多香了。”我胡乱地洗了洗手,冲到了饭桌旁,拿起馒头就往嘴里塞,等不及咽下馒头,夹一筷子小虾米送到嘴里,也不知道是不是我太饿了的原因,就感觉一股油香带着河虾特有的鲜味,那真是迄今为止,我这辈子吃过最好吃的东西了。在那个物资匮乏的年代,这真是难得得美味啊。由于吃得太急了,结果被馒头给噎得直伸脖子。我妈看见了过来拍着我的后背说:“慢点,又没人和你抢,喝点水慢点吃。当时我捞小虾米你还不让捞,你看看,现在吃得比谁都香。”我使劲咽下那口馒头:“妈,下次我不捉鱼了,跟着你一起捞小虾米,这也太好吃了吧。”我妈听我这么说,佯装要打我:“每次你小子都这么说,哪次你都是拿你那破网捞鱼。你捉这么多,还不是得我收拾,哎,他爹,你往哪跑,一吃完饭就往外跑,帮我干点家里得活不行啊。”我爸一听,吓得赶紧把迈出去的脚缩回来了。我心想,哎,在家里还是我妈最大啊。
今天就讲到这里吧,80后的我,今年也步入35岁了,岁月蹉跎,也有了中年危机。再也回不到当年捉鱼的孩提时代了,再也享受不到当时那种紧张刺激外加兴奋的感受了。至于当时捉到的那只小乌龟,使我第二天上学的时候成为了当时班里的风云人物。和我关系不好的人连看一看的资格都没有,我也借此收拢了很多“小弟”,哈哈哈。唯一遗憾的是不知道小乌龟喜欢吃什么,给他吃东西也不吃,没过几天就死去了,当时害得我大哭了一场。后来还在河边给它立了个小土堆,像模像样地磕了几个头,要是让我爹知道,估计又是一顿胖揍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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